这些聪明人都知道半月岛杨家的势力，都知道杨哲有个二品炼器师师父，他们根本不怕杨哲不能按期交货。他们甚至期望杨哲不能按期交货。
在大燕官徽网上，杨哲与他们签订了一份份供货合同。
供货期限都是三年。预交订金只需要总货款的百分之十。服装样式，由买方自己出图纸。对布料的质地，却只有简单的要求，质量中等以上即可。
重中之重，是在违约上。任何一方违约或反悔毁约，都需要赔偿对方总货款五倍的损失。
所有聪明人签下合同后，就高高兴兴地回去了，随即将订金打入了杨哲的账户。
他们都心照不宣地等待着。若是杨哲能拿出货来，更好。定价那么便宜，转手就是十倍的利润。若是杨哲拿不出货来，也不错。五倍的赔偿金，半月杨家没有，顾畅永大师一定有。
杨哲“傻乎乎”地狂签了三天合同，签出去了上亿套服装的订单，直到杨哲被师父顾畅永没收了大燕官徽，关了禁闭。
老顾看到这么多订单，吓惨了，直接禁止杨哲再踏出天南学院一步。
“你们听说了吗？顾畅永那老家伙气得差点死过去！就三天时间，杨哲那傻小子，就败了几十亿。”
“老顾这回要破产了！呵呵——”
“我听说那老头子狂接了好多炼器订单，看来真是急疯了。”
“那些家伙太狠了！这不是欺负小孩儿吗？那杨哲才十六岁呀！”
“杨哲自己蠢呗！”
“顾大师怎么没把他踢出门墙？”
“要面子呗。徒弟惹了祸，就把徒弟开革了，岂不是显得他一点担当都没有？怎么也得等这件事了了，才会踢杨哲出门！”
“三年后，半月杨家就不复存在了！数百年的大世家呀，就这样凄惨收场了……唉！”
“唉——”
这一声声叹息里，有多少幸灾乐祸，大家心知肚明。
杨哲给老顾捶着背。“师父，您老别着急上火！我做事您放心！一亿套服装算什么？咱们大燕帝国，单是贵族就有千万之数，自由民、奴隶更是多如繁星。徒儿有个梦想，我要让布衣比皮衣便宜！要让所有的奴隶都能穿上透气舒适的布衣，而不是常年捂在皮衣里长痱子、长疮。”
老顾和老韶都斜着眼看杨哲。
杨哲又说：“你们若是不信，就去半月岛，去看看我的服装厂！实话给你们说了吧，我的服装厂，现在日产出已经达到了两千套。我这些天正在联系炼器系的学长们，准备搞一个织布、印染、刺绣玄灵器研发团队……”
老顾突然起身，抬起手，想要抽杨哲一耳光，但看着他年轻天真的脸，没舍得打下去，在半空中变掌为指，点着杨哲的脑门，训道：“你给我闭嘴！就算你有机器又如何？你有那么多布料吗？你知不知道一条蚕养半年，才能吐出这么一小团儿丝？你知不知道要多少玄灵毛才能织出一匹布？皮衣那么便宜，是因为一张皮可以揭几十层！一张皮可以轻易变成几十张皮！可是玄灵毛呢？它只有那么多！它就只能织出那么一点点布！”
杨哲笑着说：“师父，我不解释。您老还是去趟半月岛，再来骂我。”
老顾和老韶便去了半月岛，一天后，二人就回来了。
老顾丢下一句话，说：“你那个研发团队，我来做领队！我把你的两个师兄也都叫了回来。这种事，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发财就行了，不要搞得沸沸扬扬。”就去联系他的领悟两个徒弟了。
杨哲喜出望外。
老顾的炼器经验丰富，炼器水平一流，他来做研发领队，再好不过。老顾的前两个徒弟，杨哲的师兄们，李浩然，三品炼器师；张轩，四品炼器师。
这样的团队，自然实力雄厚。比杨哲随便组织几个炼器学生强太多太多。
杨哲对电脑数控本身并不清楚，但他在服装厂维修了那么多机器，对数控服装设备了如指掌。至于织布、印染等机器，杨哲虽不熟悉，但没吃过猪肉，总见过猪跑路。杨哲也能说出点皮毛定个研究方向出来。他坚信，电脑能做到的，玄灵图也一定能做到。
想着杨哲对天衣也是知之皮毛，老顾又把自己的夫人天衣师李琦给拉来帮忙。
李浩然和张轩正是风光的时候，突然被师父召回，很是不乐意。不过，师父有难，他们作徒弟的，岂能不帮？
“师父，不过是几亿的损失而已，我和师弟一人给您凑点，把小师弟捅的这个窟窿给填上就是了。”李浩然说。他已人到中年，成名多年，亿吧金币，于他而言，数目虽大，却不是负担不起。
老顾冷笑一声，把杨哲订的那些合同甩给他们看。
这不是几亿金币的问题！
而是上亿套布衣的问题！
一件布衣，少说也要五十金币！
这是几十亿的订单！若真要违约，违约金将是个天文数字！
李浩然和张轩脸色都白了。
“师父，怎么会如此之多！”张轩的声音都抖了。
老顾叹了口气，说：“是啊！老夫也没想到，小小一个布衣，没有任何灵图的天衣，做大之后，竟然会有如此多的财富！这才是真正的积少成多、百川汇海！”
李浩然沉默了一会儿，一咬牙，说道：“师父，您老放心。这窟窿，我接了。我就是穷我一生之力，也一定把这些债都还上，绝不会令您老的名声受损。”
张轩跺了跺脚，狠狠瞪了杨哲一眼，躬身对老顾说：“师父勿忧。徒儿愿意与师兄一起努力，我们绝不容许师父您的威名受损。”
两位师兄都这样说，立在一旁的杨哲，不由肃然起敬！老师看人的眼光真毒。
老顾冷哼道：“狗屁的威名！老夫活了大半辈子，到今天才知道，原来赚钱是件这么简单的事！跟我走一趟吧，去长长见识，看看你们小师弟，到底是如何败家的。”
石化生产线上，机器不停转动。没有一丝一毫地玄灵气波动。
“这些机器都不用消耗玄灵石？”张轩和李浩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。
老顾微笑。“不用。你师弟说这是柴油。他还是，若是没了柴油，用火或者利用潮汐之力发电，也能让这些机器动起来。”
“我的天，这些布料的生产只需要极少的玄灵皮毛！天，这是紫金矿！紫金矿也能用来产布？啊！竟然还有油脂……”张轩和李浩然在化纤生产车间受到了更大的震动，比看到机器不用玄灵气运转更加震惊。
再看到那一排排缝纫机和戴着口罩安静缝制的女工们，张轩和李浩然反而不那么惊讶了。
布料都不需要桑麻生产了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？
张轩和李浩然瞬间觉得自己过去的几十年都白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