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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:母亲也是一朵花

说到杏花的身世,要从杏花的母亲说起。

程家岭是一个美丽的小山村。村前有昭苏太河清澈的河水缓缓流过。岸边生长着婆娑的垂柳;流水的节奏应和着柳丝柔柔的舞姿。村后面环抱着几座小山;山坡上野生着各种各样的果树。春天一到,满坡的花朵竞相开放:桃花娇艳,李花淡雅,杏花滴润,樱花璀璨。翻过山岭,便可进入海洋林场高大幽深的白杨林。林中野兔奔跑,野鸡飞窜,鸟儿滴鸣;草丛中滋生着形态各异的蘑菇。

杏花的母亲程玉凤,当年就如这小屯的景色。

或许正是借了俊山秀水的灵气,程玉凤才十几岁,就已发育得花容含韵,身姿楚楚。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,腮边一对深深的酒窝,时刻洋溢着迷人的笑意。尤其是令成熟女性都羡慕不已的丰满挺拔的胸部,彰显着与众不同的风景。

那个成份论的年代,富农成分的玉凤家,父母难免在村里低眉顺眼地生活着。但这似乎并没有真正影响到她的少女时代。玉凤含笑盈盈地出现在村街上,总有那么多目光,追随着她婀娜的身影。

玉凤刚满十八岁,家里提媒求亲的人就挤破了门槛。玉凤的爹娘似乎不想轻易把女儿嫁出去。父母没有男孩,生了她们三姐妹。大姐金凤和二姐银凤都已出嫁。父母的意图想招家里一个倒插门的女婿,也好养老送终。但在那个年代,招赘并非易事;传统观念的束缚,很少有人愿意倒插门。即使有人愿意,父母又没看中人;有时父母相中了,玉凤又百般不愿意。

最后父母放宽了条件:嫁女儿也可以,但不能外嫁,只能在程家岭屯。于是,程家岭屯的小伙子们,都沐浴在一种温暖的梦境里。

罗春阳是程家岭屯条件最好的小伙子。高高的个头,宽阔的肩膀。高挺的鼻梁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。他有万分优越的家庭出身:两代地地道道的贫农;父亲是生产队队长,大伯是大队的支部书记。无疑,罗春阳是屯中姑娘们心仪的偶像。但罗春阳的性格却显得傲慢无礼。二十几岁的年龄,做起事来独断专行,我行我素。

在生产队里,罗春阳是唯一敢同他爹--罗队长唱对台戏的人。队长说西他偏说东,父子常怒目而视;可大多他爹还得尊重他的意见。队里的姑娘和小伙子都围着他转。

有了罗春阳对玉凤的倾慕,小伙子们都忍痛退避三舍。姑娘们对玉凤都常怀嫉妒和敌意。

玉凤朦胧而又真实地感觉到,罗春阳正一步一步地接近她。罗春阳总在千方百计地寻找与她单独接触的机会。

罗春阳第一次向玉凤大胆表白心愿,是那次在后山的果园里。那时太阳已落进西方酱紫色的云里。为果树剪完枝的社员陆续地往屯里走。罗春阳却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玉凤,说有事要和他商量。

玉凤站在一棵海棠树前,忐忑地等待他开口。

“玉凤,你知道我想对你说啥吗?”罗春阳双手插在衣兜里,一副洒脱的姿态。

“不知道啊。”玉凤嘴上这么说,心里却似乎感觉到什么。

“难道没一点感觉?”

“什么感觉?”

“玉凤,我喜欢你,你真的不知道!”

尽管二月的黄昏,风中抖落着料峭春寒,但玉凤却感觉全身发热,脸色绯红如西天的晚霞。长这么大,第一次有异性大胆地向她说这话。不知是欣喜,幸福还是少许的不安。以往屯中小伙子的表示,大多流露的目光里,没有谁真正开口。她低着头,手反复揉弄着衣角,半晌无语。

罗春阳目不转睛地直望着她,又继续说:“玉凤,我说的是真心话。不知道你对我什么感觉?”

“我--我不知道--没想过。”玉凤依然低着头。

玉凤对罗春阳并不陌生。同在一个屯子长大,并且在村里那所简陋的小学里同学了六年。后来她辍学,罗春阳去念初中,就没有了来往。在童年的记忆里,罗春阳并不是一个好孩子。他万般调皮,恶作剧,捉弄人。玉凤和两个姐姐经常遭受以罗春阳为首的罗家子弟的欺负。那年夏天,玉凤和姐姐们在屯前的河里洗澡,罗春阳竟然领着一群男孩偷看,并且藏起她们的衣服,弄得她们无比的尴尬和难堪。这是她生命中永难磨灭的记忆。最近一年来,玉凤确实感受到了他对她的青睐,但自己究竟是否喜欢他,她的确没有弄清这个问题。

面对罗春阳的大胆表白和连连追问,玉凤有些措手不及,她在斟词酢句地回答:“这问题太突然,一时很难说清的”

“这有啥说不清的呢,喜欢就喜欢,不喜欢就不喜欢。比如我喜欢你,我会毫不隐瞒的。”

“可二丫和立英她们都很喜欢你,你也不讨厌她们。这又怎么说呢!”

“她们怎么能和你比呢!她们是鸡,而你是凤凰。我的感觉非常明确啊!”

玉凤心间掠过一丝激动,一丝窃喜。人都会有一定的虚荣心;一个女孩子能得到异性的关注,赞许或者是爱,无疑是一种幸福的感觉。她抬起头望一眼罗春阳,“你是只想告诉我你的喜欢,还是在向我求婚呢?”

“这有区别吗?”

“怎么没有呢,喜欢只是心里的感觉,可求婚就不一样了。”

“好啊,那我就算是求婚了!”

“可婚姻大事,不能草率决定,得慢慢来。我们需要更深的了解。”

“可我过些日子,就去当兵了。已经通过了检验。”

“既然去当兵,为啥还急于考虑婚姻的事呢?”玉凤困惑地望着他。

“就因为我要去当兵,才急着和你定下来呀。要不然等我三年后回来,你早已变成别人的媳妇了!”

玉凤又开始不语,她把目光停留在眼前海棠树正在鼓着胚芽的枝头上。她的思绪在激烈地翻腾着,如同沸开的水。良久,她转过目光,问:“你父母会同意吗?和我们这样的家庭结亲。”

“兴许我爹不同意,可他听我大伯的。我大伯没有儿子,他拿我当他亲儿子。他非常疼我。我只要做通了他的工作,就没有阻碍了!”

“你太自信了吧,我还没答应你什么呀!”

“你没有拒绝就是默许了。过两天我会托人去你家求亲。你可不要拒绝啊!”

“你最好不要这么快--去!还是容我想一想。”说完,玉凤转身快步走下山坡。

不知何时,一弯新月已仰靠在蓝灰色的天空,而西方的余红还没有燃尽。罗春阳依稀可见玉凤婷娜的身姿已飘进屯里。

两天后的一个傍晚,大队支书罗浩来到玉凤家。玉凤爹程忠田几乎受宠若惊。他忙不迭地吩咐玉凤娘送烟倒水,并示意玉凤准备饭菜。但被罗支书制止了,说已吃过饭了。罗浩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。“老程啊,我是来给你家玉凤提亲的。能信得过我么?”

“信得过,信得过!‘玉凤爹连声说,“罗支书来保媒,是看得起我家。保谁家的后生?”

不是别人,是我的侄子罗春阳啊。看能不能配得上你闺女!”

玉凤爹既惊又喜,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愣了片刻,忙说:“配得上,配得上。怕玉凤高攀不上呢!”

罗浩又转向在一旁毕恭毕敬的玉凤娘,问:“老嫂子,你看这门亲事咋样啊!”

“没说的。春阳那孩子哪方面都不错啊。要是能成,玉凤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呢!”玉凤娘说,“就怕你们嫌弃我们家的成分呢!”

罗浩笔直坐在炕沿上,沉思了片刻,说:“阶级成分是历史的问题。只要你们努力改造,积极表现,不同阶级也会化敌为友的。连毛主席都说,团结一切炕沿团结的力量嘛!”

玉凤娘迭迭应和,激动得热泪盈眶。

罗浩当兵出身,说话办事喜欢雷厉风行,三言五语。“你们老两口是没意见了,可不知玉凤怎么想法?”

煤油灯挂在房梁的柱子上,黄色火苗哧哧闪着,火苗上冒着黑烟。玉凤躲在里屋的灯影里一言不发。

“她还能不同意?打灯笼也难找的好事。”玉凤爹忙说,“这事儿,我做主了!”

罗浩摆摆手笑道:“老程,现在是新时代,不能父母包办了。这样吧,明天我听你们的消息!”

之后,罗浩又简要地说明了侄子春阳正准备当兵的想法。最后说:“现在孩子们都不大,先定下来,正好春阳三年退伍后完婚。”

玉凤父母只有应和,没有任何异议。送走了罗浩,父母开始劝玉凤。

玉凤在煤油灯下织着毛衣,就是迟迟不表态。父亲急得额头直冒汗珠。他反复诘问女儿:罗春阳哪里不好?论家庭,论相貌,论心劲,哪样赔不是你?

“我没说他哪儿不好。”玉凤终于开口,“我只是不想订这么早婚!等他当兵回来后,再研究这事还晚嘛!”

“可人家能等么?父亲说,“你也不是不晓得,这屯中有多少家姑娘在眼巴巴地想攀这门亲呢!”

父母苦口婆心地轮番劝了大半夜,玉凤终于答应下来。毕竟她只有十八岁,生活阅历不深,父母的主意还是最主要的依托。何况,她也知道,这只是订婚,离结婚还早呢。

几天后,双方在罗家吃了定亲饭。罗家还过给程家一百元定礼。

罗春阳当兵临走的前一天晚上,他来到玉凤家,约玉凤出去走走。尽管玉凤踌躇,不情愿,但在父母的一再催促下,她还是随罗春阳走出了家门。

乡村的夜晚异常地安静,死寂,偶有脚步声,犬吠立刻连成一片。玉凤尾随着罗春阳,快步走过两边皆是秫秸栅栏的村街,来到屯南的河边。

二月的河流刚刚解脱冰封的桎梏,流水发出欢快的哗哗声。河边的垂柳虽还没绽出新绿,可长长的柳条已开始由僵硬变得柔软,那上面正孕育着芽胞。在朦胧的夜色中,垂柳那模糊的轮廓,有如长发披肩的少女。在垂柳旁边,还茂生着一些矮柳丛,好像一群野兽蹲在那里。半尺高的枯叶草,踏上去发出唰唰的声音。

“一看到这河水,你猜我想到了什么?”罗春阳站在一棵垂柳下,望着映出星光的河水,突然问玉凤。

“什么?”玉凤问。

“我想起那年夏天我和罗春雨他们,看你们洗澡的情景,真美呀!”

“呸!你还有脸说,你小时候真是低级下流哦!”

“现在我也没说自己高尚啊。或许还会下流呢!”

“你今晚约我来,就为了说这个?”玉凤问。

“明天我就要走了,你还没说想不想我呢!”

“你还没走呢,怎么知道想不想。想是在心里而不是在嘴上!”

“我会想你啊,想得发疯!那该怎么办?”

“那你就不要去当兵呗。”

“我真的不想去呢,可大伯和我爹不答应。大伯的战友已当了团长,说会照应我。即使不提干,入党是没问题。转业后可以安排工作。”

“那你在部队好好干吧。你根红苗正,肯定前途无量的。”

“我的前程就是你的前程啊!”

“未来的事儿,谁也说不清,也看不清”

“你在担心?担心什么?”罗春阳问。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玉凤摆弄着一根垂下的柳条。

“说起担心,我倒有点担心呢!”罗春阳说。

“你担心什么?”

“我担心在这三年里,你会被别人抢走!”罗春阳将手搭在玉凤的肩膀上。

“你不放心我?”

“像你这样仙女般的美人,谁能放心呢!”

“那是没办法了,也说不定被人抢走呢”

“可我有办法呀。”

“啥办法?”

罗春阳搂住玉凤的脖颈,把脸贴近她的脸,说:“今晚我们订下来!”

“我们不是已经订下了吗。”

“那也不太把握呀。”

“怎样才能把握呢?”

“今晚我要了你,就把握了!”说着他去亲吻玉凤的唇。

玉凤惊恐地挣脱了他的怀抱,瞪着他,说:“罗春阳,我们只是处对象,离那一步还远呢。你可别想入非非呀!”

说完,转身欲走。可罗春阳却紧跟几步抱住了她。

“你干什么,快松开我!”玉凤呼喊道。

“松开?今晚你就归我了。玉凤,你就乖乖的吧。我们已经顶了亲,你怕什么!”

说着,便野蛮地将玉凤摔倒在枯草上。玉凤拼命地挣扎了好久,好久,但最终还是难以挣脱。当罗春阳把玉凤的下身完全扒光时,玉凤已筋疲力尽。之后,一阵撕裂般的剧痛,玉凤尖声吟叫着,声音在旷野里显得凄厉,哀婉。此刻,玉凤已放弃了身体和心理上的徒劳反抗,她已完全麻木成一具僵尸;随之,意识也开始混沌,曚昽。透过罗春阳头发的空隙,她看到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,泛着诡秘的光芒

玉凤没有向父母说起这事儿。第二天,她即没去送罗春阳,也没去队里上工。她懒懒地躺在炕上,神情倦庸地望着报纸裱糊的顶棚。她觉得很累,似乎还没有从罗春阳的身体下摆脱出来,那抹痛感依旧残留在身体里。她这样一动不动地空茫着,才是此刻最后的享受。但顷刻间,心灵的一种痛楚又在真实地尖刺着她的感觉。清纯而美好的少女时光,就这样懵懵懂懂地结束了;遗落在那夜昭苏太河潺潺的流水里

等玉凤平静下来,她又去队里上工了。既然命运这样安排,那就只可凭天由命了。她等待着罗春阳的来信,等待着罗春阳的探家,等待着罗春阳的复员。时光在等待中点点滴滴地流逝

可二年以后,那个唱戏后生李双喜的出现,又如一场春风般吹开她平静心湖中的圈圈涟漪,之后,也彻底改变了玉凤命运的轨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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