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个夜。
李玄意念操控，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，从半空中飘过来，放在沙发旁的桌子上。
顾小爱穿件大号白色衬衫，戴副黑框眼镜，蜷缩在沙发上，露出修长白皙的大长腿，看上去颇有些诱惑，手中捧着一份卷宗，正兴致勃勃的看着。
这些赵西平带过来的绝密文件，是国家力量对于当世神秘学的文献记载和史实资料，或许有所保留，但毕竟是国家队出品，真实性可以得到保证。
下午时，李玄就全部扫了一遍，做到了心中有数。
对于顾小爱来说，这会儿是当成“故事会”或者“民间传奇故事”之类的睡前读物来看。
这些资料，证明了李玄之前的判断，当今世道，的确是修行的末法时代。
或许，这片土地上，也从来没有过修行的鼎盛时代。
上一任国士用一句话来评价——“天下玄门七十二，装神弄鬼者众，不足道也。”
不足道也……
同时，那位前辈对于修行，也提出了自己的阐述和推断——
修行，是无法教出来的，无法复制，且无法批量培养的。
每一个踏上修行之路的人，都是空间、时间、机缘因缘际会的产物，独一无二，诞生的条件极其苛刻，且存活下来的几率很低。
举个例子，民间传说中常有对阴阳眼的描述，天生开阴阳眼的孩子，能看到人死后留下的能量场，或者能预测一些死亡。
这种人虽然很稀有，但的确真实存在。
然而，他们一般寿命极短，很快便会夭折，主要原因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。
这种人，被他称之为真修。
至于其他，通过学习什么武、符、咒、丹、五行、阴阳等所有古之传下来法门有成的，则是假修。
天下玄门，就大抵都是一批这样的货色。
……
……
除了对“修士”的界定，还有对神秘事件的界定。
建国后不久，以这位前辈为首，国家下令成立了神秘事件研究中心，对外号称091气象研究所。
当时所内人才济济，汇聚各种被招安的江湖人士，对民间各种神秘事件，神秘地点，分别展开研究，并拿出准确报告。
其中比较典型的有几件。
“52年4月，091于长白山天池守候数月，排到关于天池怪兽的模糊画面，并采集到类似生物样本，经图像鉴定显示，是条得了白化病的蟒蛇，长约十二米，直径约一米，寿命未知。因无诛杀必要，建议放弃。存档。”
……
“53年9月，一支十五人小队奉命前往神农架深处，进行勘探任务，发现野生未知生物，形如猛虎，矫健如猫，深夜杀食队员五人，其余人逃回，返回路上，遇见一直径数十米之蜂巢，小队再遭重创，被蜂群袭击，唯一人逃出。留下资料后，不就很快也去世。”
……
“54年6月，渭南地区发生一起恶性杀人案件，有凶手可控制他人梦境从而杀人，经检测，此人精神力远超常人，过目不忘，精神力可外放攻击，091配合公安机关，损伤三人，将其抓捕。被捕后第52天，该男子头脑炸裂而亡。”
……
……
类似的事件不在少数，事件性质大同小异，经李玄汇总分析，大概便是两种情况。
第一，天然觉醒的真修，觉醒力量后，因无法控制而惹祸，被发现后，绝大多数是因自己无法控制力量而死，一少部分是被就地枪决。
即便有修行的天赋，没有修行的土壤，枪炮终究还是最强的力量。
第二，自然界尚存的野兽，或许生存年头长了，有了些能力，或许可以被称之为“妖”，但几乎不会出窝，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生存。
倒是……091的结局，让李玄有些意想不到。
本来，这个组织的成员，就都不是什么普通人，基本由小偷，江湖术士，盗墓贼之类的三教九流人士组成。
在十年浩劫中，因091机构被撤销，他们被打为牛鬼蛇神，几乎全部死于牛棚。
等到八十年代，国家政策方针调整，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后，官方，便再也没有成立过类似的机构。
……
“呼……”
看完一段精彩故事，顾小爱长长舒口气，好奇心得到极大的满足，端起桌上咖啡，惬意的喝了一口。
旁边的大床上，李玄正在陪思思玩游戏。
准确来说是下棋。
五子棋。
本来是一副上好的围棋盘，是清朝传下来的，木盘玉子，极其名贵，这是赵西平带来的礼物，说是某位经常可以在电视上看到名字的大佬所赠。
在李玄这里，便成为和女儿的玩具。
两人玩得不亦乐乎。
李玄刻意控制着胜率，大概赢一局输两局的样子，可不能总让小姑娘输，否则会哭鼻子的。
围棋这种极其考验脑力，并且蕴含原始哲理的游戏，现如今对于李玄来说，自然是没有半点难度，他想教给思思。
目前看来，兴趣培养的不错。
思思很喜欢这种游戏。
“妈妈，你看完了吗？”
眼神朝这片飘来，见顾小爱放下手中的书，思思顿时就甜甜叫道。
顾小爱笑笑，收拾好所有卷宗，起身朝这边走来，微微打了个哈欠，柔声道：“睡觉？”
“嗯……不要，思思睡不着呢，思思还要和爸爸下棋，妈妈你也来呀……”
她很精神，对这个游戏，有点乐此不疲的样子。
李玄退位，两个女人开始了勾心斗角，大呼小叫声不住响起。
摇头笑笑，他眼神看向远方。
……
不远处的山林间。
明月当空，猫头鹰挂在树上一动不动，草丛里蟋蟀叫的欢快，一条细长的小蛇游过，顿时寂然无声，只剩下……从地底深处传上来的窸窸窣窣。
地下几十米深处。
一群五大三粗的家伙，正在飞快的挖土，为首的，是一只体型硕大的熊猫，比研究中心里任何熊猫都要大。
此刻它黑白分明的毛发上，沾了不少土，有的甚至已经凝固，脏兮兮的。
但它恍然未觉，干劲很足。
锋利的爪子，像是挖掘机一样，飞快掘进，后面的两个帮手，则是将土堆散布开，形成一条可供出入的通道。
遵循王的旨意，它们在挖地道。
为了……营救不幸被捕的同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