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莲离开滨城医院的住院部时，手机响了。她一看，是程局长打过来的。
“程局，我是黑莲。”
“黑莲，现在你在哪？”程局长问。
“我刚从市医院的住院部出来。因为这儿有一个绿坑镇的病人，他参加过地下赌场的赌博，知道地下赌场在玫瑰娱乐厅的具体位置。我去找他谈了，情况还不错，他已经对我说了位置。”
“那就是谈好了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你马上到我这儿来，关于绿坑镇地下赌场的案子，我要听你的汇报呢！”
“是，程局，我马上去！”
黑莲说着，向白莲和郑璐嘉说了一下，就赶回局里。
警车开进市公安局，停车后，黑莲想：要向程局长汇报，最新情况也要有一些。于是，打小王的手机。可是，手机里传出录音“你挂的手机已关机，请稍候再拨。”
黑莲满腹狐疑。在这种时刻，小王怎么会关机呢？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？
黑莲想着。加快了脚步。来到局长办公室。
“报告！”
“进来！”
黑莲走进来后。说：“程局。我来了。”
“请坐。”程局长看了一下黑莲。将正在看地资料盖起来。说。“黑莲呀。法医老严和技术科老赵都向我汇报过了。那个绿坑镇地富户刘克宁。经化验确定是巴比妥药物自杀。老赵说。自杀地原因是因为他参与赌博。将百万家资输光了。是吗？”
“是地！”
“现在，我很想知道绿坑镇这个刘克宁自杀的案件进展，只有找你了。怎么，我不打电话给你，就不汇报了？”
“程局，案子刚有点眉目。我想。等案件具体情况清楚了，再向你汇报。”
“不行，那太迟了。”程局长掏出一支烟点上，“你说吧，黑莲。要从案发的那一夜开始说起。”
黑莲清了一下嗓门，说：“滨城绿坑镇出现刘克宁自杀的那一夜，正巧刘克宁与小镇上的名厨苏国龙赌博打架，所以苏国龙就成了嫌疑人，绿坑派出所将苏国龙送到市刑警队来了。接着，法医老严的验尸结论出来，我们询问了一番。下午就让苏国龙随绿坑派出所的警车回去了。可是，这个苏国龙于次日到小镇边养鸭场购鸭时，却失踪了。我和小王次日随即就赶到绿坑镇。当夜，我陪苏国龙地女儿住她家时，她父亲开的那家饭店帮工李水头。想奸污苏国龙的女儿苏欣欣，爬窗撬门进了女孩子的房间，被我擒个正着。经审问，他交代是小镇上的玫瑰娱乐厅老板章拐子，要他监督苏欣欣地，并给了他一千元钱。他呢，就乘苏国龙失踪，苏欣欣一个在家时。想占有她。我问过他关于小镇地下赌场的事后，认为小镇的地下赌场，最大可能就在玫瑰娱乐厅里面。天刚亮时，我就打手机让小王开警车过来，将李水头押往派出所审问。因为昨夜我接到我妹妹白莲的电话，说滨城医院里有小镇地下赌场的知情者，我就赶过来落实了。”
“是吗？你刚才电话里说，那人说出了绿坑镇地下赌场的具体位置？”
“是的，就在小镇地玫瑰娱乐厅里面。据知情者老郑说，章拐子狡猾。进入地下赌场。必须从录相厅旁边，沿石阶下去。然后凭玫瑰娱乐厅的会员卡。才能进入赌场。这个赌场高峰时，里面有二、三十人。一般而言。进入赌场都是章拐子亲自把关，是小镇附近的有钱人才能参加。这个地下赌场，距派出所只有一、二百米远。”
程局长愤愤地说：“真是岂有此理？派出所成了摆设，聋子？”
黑莲说：“我们在调查中，还有一个重大发现，怀疑有我们的警察参与了地下赌场活动。绿坑派出所有个老警察，叫叶为财，在绿坑派出所已经呆了十多年。他是滨城人，前些年市局本来要提拔他当绿坑的派出所长，后来又没了。程局，你记得这件事情么？”
“噢！我想起来了。”程局长说，“绿坑是我市最小地派出所，只有五个警察编制，又缺员一名，现在只有四个警察。一个高所长，一个副所长，二名警察中就有一名这个叶为财。几年前，当时考虑叶为财在基层派出所工作时间长，表现也很好，准备提拔他。可是，他当时和老婆闹得很僵，自己又不规矩。从绿坑回来不回家，而去和一个相好的女人姘居。他和老婆还没有离婚，却又和另一个女人姘居，这是什么性质问题？还象个马上要提拔为副所长的警察吗？他老婆告到市局来，经查属实，局领导召开人事会议时，就一致同意将拟任他当副所长的职务拉下来了。怎么，这个叶为财参与了开设地下赌场？”
“根据案情分析，是这样的。”
“这个该死的家伙！想当初，他的家庭闹得沸沸扬扬时，我还是副局长，到他的家去走访过。他地老婆，瘦瘦小小的，是滨城一家公司的职工。他的一个女儿，估计现在已经念大学了。叶为财当时就在绿坑派出所工作，经常很长时间不回家。这倒没什么。他的老婆对他很好，女儿的书也念得很好。这本来是一个很好的家庭，结婚十多年，而且都三十多岁了，家庭应该是稳定的。可是，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同事和他开玩笑，说老叶怎么又是一个月不回家了？人家个个都想回去搂老婆睡，你怎么不想呀？叶为财说，唉，我老婆是小跳蚤，怎么搂？再搂也不热！同事又说，是不是找到又白又胖的熊猫了？叶为财说，差不多，你看我有这个福气么？从这对话中，我听出了他那不好的念头。”
说到这儿，程局长掐灭了烟头，继续说：“当时我以为是开玩笑。听过就算了，没放在心上。没想到还是真地！叶为财有个高中地女同学，据说是班花。叶为财刚参加工作时，曾经追求过她，但被她拒绝了。这人嫁了他们班上的帅哥。结了婚。十多年后，班花生了孩子，胖了，老了，丑了，可帅哥却越来越帅，当上了总经理。和年轻娇艳地女秘书姘上了，整天在大酒店混，也不回家。班花就和丈夫闹，没想到丈夫现在不比从前，拳脚交加。将她打得半死。有一次，那女人半夜跑到派出所报案，说丈夫要掐死她。派出所长不敢拍版，就向我汇报。我说，一个总经理，明天叫来教育教育就好了，抓了不是还要放人？第二天，派出所将那人叫去狠狠训了一顿。可是婚姻破裂了。两人办了离婚。那总经理，马上和那娇艳的秘书又结婚了。班花以泪洗面，不料在这十分困难地时候碰上了叶为财。”
黑莲问：“那叶为财就是和这个女人姘居了？”
“对。在局领导讨论叶为财提拔任副所长这一职务时，出现了这事，我们都认为是他的错。结婚十几年，都没什么，为什么碰上漂亮地女班花，就认为老婆不漂亮？如果那班花没遇这样的挫折，叶为财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。现在看来，损失的是谁？当然是叶为财了。他的女儿目睹整个过程。知道是她父亲地错。也不认她的父亲了。女儿已经上大学了，母女相依为命。那班花呢。吃一堑长一智。她也防着叶为财，万一哪一天有哪个年轻漂亮女孩子看上他。那她就得走他老婆的路。从这件事情看，这个叶为财，道德品质有问题。当初没提拔他是对的，否则当了警察的一官半职，还不知要闹出多少大乱子。”
黑莲说：“程局，现在就是一滩大乱子了。据我们调查，绿坑小镇的玫瑰娱乐厅老板章拐子，是叶为财的亲戚。知情人反映，他们关系很好，经常聊到半夜。如果警察参与到里面，破案就难了。小镇上什么时候行动，警察最先知道，地下赌场就可以避开。”
程局长摇头：“唉！这个高所长，就是太年轻了，去绿坑那么久了，怎么也没有嗅出一点气味来？”
黑莲说：“程局，这个高所长工作还是认真地，只是地下赌场太隐蔽。”
程局长说：“工作认真只是一方面。关键是，人家在鼻子底下办了地下赌场，等于放了炸弹，你没嗅出来，那怎么行呢！”
黑莲说：“程局，还有一个新情况。刚才，我挂小王的手机，想了解一下案情最新进展，可是已经关机了。我想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？”
“关机，怎么可能？”程局长想了一下，“你再挂。”
黑莲重新挂，还是关机。
程局长说：“黑莲，你说早晨开车回来，让小王押那帮工李水头去派出所？”
“对呀，小王开车到派出所。他们下车后，我才赶回滨城的。”
程局长觉得奇怪，马上挂绿坑派出所的高所长电话：“高所长吗？我是程局呀，你现在做什么？”
“我一个人在所里值班。”
“那叶为财呢？”
“报告程局，他昨夜值班，现在出去了。”
“去哪里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高所长，你可要好好给我盯住他！”
“是！他出了什么事情？”
“我让你盯住，就是有事情！”
“是！”
“那小王呢？”
“我来接班时，叶为财说，小王和那个苏欣欣出去了。”
“那个苏国龙饭店的帮工李水头呢？”
“不知道。那个李水头出什么事？”
“糟糕，出事了！”程局长简要地向高所长说明了一下情况。
“程局，现在所里只剩下我一人值班，我要求支援！”
“放心吧，我马上安排黑莲率市刑警队赶过去！”
程局长放下电话，说：“黑莲，你判断是对地。小王本应在所里审问李水头才对，可叶为财向高所长汇报说，他和苏欣欣出去了。李水头也不知去向，看起来出问题了。现在，你马上率刑警队赶去绿坑镇，可以收网了！”
“是！”黑莲站起来，奔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