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中午，放学铃响时，滨城一中的高二（3）班，同学们背上书包，陆续离开教室。
白莲走到教室门口，衣服被扯了一下。她回过头，看见男同学王永琪垂头丧气，站在那儿等着她。
“有事吗？”
王永琪点点头。
两人走到一旁，白莲说：“什么事情，你说吧！”
王永琪说：“我爸爸上午被拘留了。”
白莲问：“你爸爸是我们市的安泰集团公司董事长，经常在市电视台的滨城新闻露面的。他出了什么事？”
“泄露国家机密。最近，他们集团公司正在和一家日本的公司谈判，内容是筹建华海集团公司，滨海市的一个国家重点投资的高新企业。”
“你不是在上课吗？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第三节下课时，我接到市刑警队的电话，告诉我这个消息。他们要我中午去刑警队一下，问我有关父亲的事情。”
“你还是学生，为什么不通知其他人？”
王永琪说：“我们家没有其他人了。我母亲二年前病逝。姐姐大学毕业去了日本。家中只剩下我和父亲。所以通知我。我想。这一定是我父亲地意思。”
“在滨城。你们没有其他亲戚？”
“只有一些远房亲戚。很少来往。我父亲这个人。为了公司地利益。从不给这些亲戚开后门。所以来往极少。我们地亲戚。大多在省城。我地父母亲都是省城人。大学毕业后来到滨城工作至今。我知道。市刑警队是你姐当队长。我想请你帮忙。陪我去一趟市刑警队。”
“可以。我们现在就去。要不。下午还得上课呢！”
“好地。谢谢你了。班长！”
两人下了楼。骑上自行车。朝市刑警队奔去。
王永琪中等个子，消瘦苍白。他有一张圆圆的小脸。五官紧凑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得多。他戴着近视眼镜，穿着也朴素。从外表，怎么也看不出来，他父亲是一个年薪超百万元的富豪。
白莲问：“永琪，你父亲为什么会泄密？”
王永琪说：“早上警察没说。我猜，他好色，一定是为了女人。”
白莲早就听说。王永琪的父亲叫王煜安，是市安泰集团公司的董事长。非常有钱。进入新世纪后，市安泰集团公司改成股份制，娈成股份制公司。王煜安仍然被选入董事会。而后又被董事会一致推为董事长。董事长这个位置，年薪百万。但她又听说，王煜安董事长有个改不了的臭毛病，好色。改制前，他没钱，但有权，可以勾引女人。改制后，他有权又有钱，更变本加厉。在社会上地风言风语更多了。
白莲不想谈这个问题，就说：“你的父亲是董事长，家里很有钱。为什么你穿着那么朴素，一点也不象富家子弟？”
“我不喜欢穿得太好，衣服太高级。要不，我家里的衣橱里，名牌服装有一大柜。每年，父亲都有会让保姆李妈给我订很多套名贵服装，有冬装也有夏装。”
白莲又问：“你家条件很好。在市区有别墅，一日三餐又有保姆做饭，为什么要到学校来寄宿呢？”
“我不喜欢我的那个家。”
“为什么，是不是因为母亲去世的原因？”
王永琪说：“我母亲在世的时候，我就不喜欢那个家。因为我地父母亲老是吵架，二天一小闹，三天一大闹。”
“为什么会吵架呢？”
“为了女人，我母亲嫌弃父亲在外面找女人。”
“我听说了，你父亲在外面有其他相好的女人。无论你母亲怎么劝说。怎么吵。他就是不改，真是的！”
王永琪气愤地说：“其实。我和我姐心里都知道，我妈是让我父亲给气死的。我姐大我六岁，她说要是在我妈的位置，她早就离婚了。钱算什么，有钱没有纯洁的感情，生活照样非常痛苦。”
“你母亲不愿离婚？”
“是的。她说，不能便宜了他。离婚了，他正好找年轻漂亮女人再结婚，美死了他！所以，她尽管被父亲气得大吵大闹，但就是不离婚。结果，被气病了。她病倒后，就这里治疗，那儿化疗，头发掉光了，脾气也更坏了。我父亲就那样子，他爱我们，而更爱女人。母亲自从气病后，没有精力和他吵了，因为她再也没能站起来。”
“这么说，你父亲是喜欢四处牛花惹草了？”
“是的。我之所以不愿住家里，就是这个原因。父亲今天约这个女人，明天约那个女人。天天说谈工作，哪有那么多工作可谈？上高后，我就说学业太紧，要到学校寄宿。父亲同意了，他知道我心里想什么。这样一来，双方都清静。我呢，眼不见，就不会老是想起我的母亲，泪汪汪地。”
说着，两人来到了市刑警队。
黑莲放好自行车，领着王永琪直接到队长室。
在门口时，小王见了，笑着说：“白莲呀，又是你？”
“对，这是我们班的同学，叫王永琪。你给他打电话的？”
“是地，这是你姐安排的，但不知道他在你们班。快，请进来坐！”
黑莲走了过来，问：“你就是王永琪同学，滨城一中学生？”
“是的。”王永琪点头。
“据我们调查，你家在滨城没什么亲属，就你和父亲两个？”
“对，我姐去日本留学了。”
黑莲说着，朝后面的白莲点点头。
白莲说：“永琪，我得先走了！”
“谢谢你，班长！”
白莲匆匆走了。
王永琪坐了下来。
黑莲说：“永琪同学，我们找你来，主要是向你了解你父亲王煜安董事长的一些事。因为王煜安董事长，在滨城最亲的人就是你了。你的父母都是省城人？”
“是的。我的姑姨舅妗等。全都在省城。这里只有一些远亲，我地父亲办事死板，从不为那些远亲开后门，很少来往。我的父母年轻时就到滨城工作，我和我姐也在滨城出生，在滨城长大。算是滨城人了。”
“据安泰集团公司的职工反映，你地母亲生前经常和你父亲吵架，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吗？”
“知道，为了我父亲找其他女人。”
“你父亲不爱你们两个孩子？”
“爱。但相比之下，我的母亲更爱我们。我的母亲是小学老师，从小就一直教我们做好孩子。”
“既然你知道，说明你母亲告诉过你们，关于你父亲的稳私？”
“是的。”王永琪说，“听我的母亲说。市纪委都找过他谈话多次。要不是看在他有能力，领导地市安泰集团公司这些年发展快，就别想当董事长了。我母亲年轻时。特别漂亮，是当时的校花。我的姥姥和姥爷，都是省城的中学教师。她们的家，可谓是书香门弟。她说，毕业分配在滨城教书的时候，有很多帅哥一直在追我母亲，特别是有一个同班男同学张老师，对我母亲非常好。这人现在已经调到市教育局工作，分管全市的小学部。”
“嗯。说下去！”黑莲说。
“母亲病重时，对我姐和我说了很多，包括自己的婚事。她说，挑选对象是女人一生中的重要关卡，这点她做错了，不该挑选我父亲。她年轻时，太看中家境了。当时，父亲是她地省城老乡，以此为由常来追她。他活跃。能哄着女孩子高兴。他又有经济，能给女孩子买这买那，讨女孩子欢心。张老师呢，害羞，腼腆，坐在她身边半天讲不出几句话来，让她觉得尴尬。那时，她同时受到两个人地追求，但最终选择了父亲。她说。这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错误。因为她观察过许多象张老师那样地家庭。虽然不富裕，但生活平稳而又有滋味。等到老了。回头一看，两人共同渡过几十年，就会有一种幸福感。相反，嫁给父亲这种花花公子的家庭，男的寻花问柳，老婆自然不允，于是家庭天天开战，生活在阴影之中。要么离婚，男人又去找更年轻的，要么闹下去，最终是家破人亡。当初，她要是坚决不变，跟着张老师，虽然生活没有象现在这么富裕，但过的生活是，平平淡淡中的花好月圆，粗茶淡饭中的天长地久。”
“你母亲告诉过你们，关于你父亲的情人吗？”
“我不知道她是否告诉我姐，但她没有告诉我。在我和我姐的交谈中，我知道几个。”
“你说。”黑莲鼓励道。
“先前地女秘书，后来随丈夫调到省城去了。再来，是现在他的女秘书李茵，那个非常漂亮的女人，见了就让人头发晕；还有一个高大丰满的女人，是安泰集团公司下面分公司的女经理；还有一个是集团公司的漂亮员工，听说父亲每次见她，都要给大把的钱。我记得母亲生前和父亲吵架时说，你给她多少？有几十万了吧！”
“她们的名字呢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“那么，你的母亲去世已经二年了，为什么你父亲还没有续娶？据反映，追求你父亲地女人特别多。”
“我所知道的是：因为他是董事长，有钱有权。他最满意的是女秘书李茵，又年轻又漂亮又懂得交际。她只比大我姐一岁，小我爸三十岁。这李茵是不同意嫁给我爸的，当小蜜，是看中那年薪十二万元人民币。”
“这么看来，你对李茵也没有好感。”
“对！自从我的母亲对我们说，李茵和我父亲有那种关系后，我开始对她反感。现在好了，我在学校寄宿，什么也不管，顺心多了！”
黑莲点头，问：“你现在还不能见你的父亲，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王永琪摇头，“我每次返家，有没有见到父亲无所谓。我拿钱，只向保姆拿，签个名就行了。”
“保姆手里有钱？”
“对。父亲每个月都有会安排一定的数目给她，负责家中的伙食。当然，也包括我地一切费用。”
“好，今天就到这里。如果有什么需要，我们再找你。谢谢了！”
王永琪被小王送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