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，黑莲和小王来到市自来水公司的抽水点。
这地方位于城区前往海景花园的别墅区的半路上，是一个小山包。市自来水公司在这儿建了一个大型抽水站，将石津江的水抽上小山包上的大水池，然后通过管道输送到市自来水公司的蓄水池。
警车开到抽水站时，黑莲发现抽水站值班室的左上方，大约十几米远的地方，有一幢二层楼房。这幢楼房的后面，山包上矗立着许多刺破云天、高低不一的铁塔，那是市广电局的一个电视差转台。
黑莲说：“小王，我们先去电视差转台。”
“去上面？”
“对。”黑莲点头。
小王眼睛瞄向头上的倒车镜，观察一下黑莲。他弄不懂，刚才说好要到抽水站的，怎么突然改变，去电视差转台了。
小车开进电视差转台刚停下，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迎了上来。
“我是电视差转台的值班员，叫老张，请问有事吗？”
小王说：“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，来了解情况。”
接着，小王介绍了黑莲和自己。
“欢迎。请进！”
黑莲走进去。径自到窗口。从这往下望。抽水站值班室朝这边都是窗户。所以里面地情况。全部收在眼底。老张上前说：“那是市自来水公司地抽水站。和我们一样。都是二十四小时守班。靠得这么近。都没有明显分界线了。”
“那值班员肯定都熟悉了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“本月二十六日傍晚到晚上。你们这边谁值班？”
老张看了一下墙上地值班表。说：“是我。还有那个姓唐地小帅哥。”
说着，老张指了指一个坐在仪表前的年轻人。
黑莲说：“由于破案的需要。我们向你们两位问几个问题，一定要保密。”
老张唤道：“小唐，过来！公安说了，问的话一定要保密。”
年轻人点头。
黑莲说：“二十六日那天下午，下面抽水站值班员也有两个人。其中有一个叫陈文海的年轻人，你们认识吗？”
老张说：“当然认识，傻大个，我们背地里都叫他孩子
“你们值班，走到窗口就见到他们地值班室。那天，他是否一直在那儿坚守着？”
老张说：“那天下午，小唐上班还带了水果，我还到窗口喊，陈文海。你们上来吃点水果！那陈文海走到窗前，摆了摆手，说：谢谢！没有上来。小唐。我说得没错吧？”
“对！”小唐点头。老张又说：“天快黑的时候，我的一个朋友开车来找我，我就带他到差转台的场地去看看。出去时，我还看了一下抽水站，那陈文海还坐在那儿看电视，另外一个没见到。我带那朋友去转了转，大约半个小时，回来时也发现陈文海还坐在那儿。”
“没有看错？”
老张说：“不会错的。那抽水站值班地人，就陈文海一个有一米八多的个子。其他都是小个子，我们很熟，不会错的。”
小唐接上说：“老张出去后，我用了晚餐，然后去倒开水，那时我也见到那大个子坐在那儿看电视。”
黑莲点头：“这么说，陈文海那天晚上没有离开抽水岗位。”
老张说：“我想他也不敢走。都走了一个同事了，他再走，不就变成没人值班了？”
“这么看来。你们对双方的业务都很熟悉？”
老张笑道：“当然，这么近。”
“你读的是这个专业？”
“是的。这个专业，注定要搞差转。再说，这小山包虽说距城里不远，可也孤苦伶仃。一般有好吃的，我们都会叫一下，一起享受。”
“你对陈文海印象如何？”
“他呀，我刚才说了，傻大个。他为人直爽、热情。乐意帮助人。总之。这种年轻人我喜欢。”
小唐插上说：“我们值班，总是面对着仪表。过一会儿就起来走走。那天，因为老张的一个朋友来了，我记得很清楚，那个大个子陈文海，确实一直坐在那儿看电视。我起来几次，都从窗户看到了。”
“你和他也熟悉？”
“是的。有时来上班，路上会碰巧遇上。这人长得太高大了，但热情秉直。我们这边地值班员对他印象很好。”
小王问：“平常看他玩过枪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黑莲又问了一些问题，她们就离开了。
小王问：“黑队，要不要进去抽水站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黑莲看一下表，“现在我们去市医院，老严早上打了电话，说要在那边等我们的。”
到了市医院，黑莲和小王到郑建新的病房。
病房外，有一位警察站岗，老严就坐在一旁。他看到黑莲和小王来了，就迎了过来。
“黑队，我们到这里面谈。”老严说着，带她们进入旁边地房间，这是医生值班室，里面空无一人。待她们进来后，老严把门关了。
“这是值班医生的休息室，只有中午和晚上，值班的医生用一下。我跟值班医生说了，我们在这儿谈，比较安全些。”
“不错。老严你是越来越聪明了！”
“我还不是向你们学习的？”
“老严，郑建新病情怎么样？”黑莲问。
老严说：“专家复疹了，郑建新现在的病情，属于精神分裂症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，建议马送市精神病院治疗。”
小王说：“怪不得，他说的那些话就象真的，差点上当了。”
老严说：“精神病患者有幻觉。这是没办法的。”
黑莲问：“确疹了？”
老严说：“是的。我已经向程局长汇报了，他同意送郑建新去精神病院治疗，但走之前要通知你们。”
黑莲说：“那就送吧，反正从他地嘴里，没得到什么有用地线索。”
老严说：“那我们走了。我们先送郑建新过去。然后再通知他的亲属。”
黑莲点点头，双眼茫然地注视着窗外。
“唉！”小王叹了口气，“黑队，你看我们忙了好几天，现在又回至零。案发那天，陈文海值班根本就没离开，特别是天快黑时，就守在值班室看电视。我们连一个嫌疑人也没有了，怎么办？”
“我们先回刑警队吧！”
说毕。黑莲在前头走了，小王紧紧跟上。回到刑警队，黑莲刚下车。就有警察上前说：“黑队，有人找你，在你的办公室门外等。”
“噢？”黑莲一听，加快脚步。
在办公室门口，黑莲见到是肖子洋，他是梁平阳夫妻创办的那家振华公司的副总经理。他今年只有二十八岁，中等个子，英俊健壮。振华公司组建时，他正好从大学法律专业毕业。由于找不到合适地工作，就受聘于这家公司。他的工作能力高，一直受到梁平阳的器重，升至副总。
“黑莲队长，你回来了？”
“找我？”
“对，我有件重要事情要报告。”
“进来说吧！”黑莲打开门，朝下喊：“小王，你来一下！”
小王跑上来了。
“肖副总，你说吧！”
“黑莲队长。冒昧问一句，你们对杀害梁平阳先生地凶手，是否有眉目了？”
“还在调查。”
肖子洋犹豫了一下，说：“这两天我一直在想，谁会杀害梁总？梁总的夫人李静玲说，一定是那个郑建新。可是，他在草坪上，明明就自伤了，又如何爬上二米高围墙上的树？我想起一件事情。不知要不要说。那是大约一个月前。我们公司有一位女工的手让机器轧伤了，很厉害。我让车间主任送她去医院。然后打梁总家的电话，就是没人接。我打手机，又关机了。当时心急火燎，生怕那女工出什么事。因为平时，梁总的手机是保持畅通地。我急匆匆赶到梁总家时，大约是下午三点钟左右。我见他的车就停在车库，就按门铃。半天，梁总出来开门了，穿着睡衣睡裤，满脸不高兴。我连忙将女工出事故的事情说了，他才没骂我。本来，我是应该在门外等候地，可当时急昏了头，就跟了进去。”
“说下去！”黑莲催促道。
“今天，在这种特殊地情况下，我不得不讲了，否则我是不会轻易讲出来的。到了别墅地二楼，我见到保姆小丽穿一件开口很低的睡衣，半裸着丰满的**，从主卧室走了出来。她的头发零乱，双眼惺松，看到我吃了一惊。我才想起，梁平阳的夫人二天前就出门了，去省城参加一个会议。梁平阳见了这情形，忙说：小丽病了，我让她自己去拿点药吃。我点点头，没说什么。其实，我的眼睛一瞄主卧室地大床，就知道梁总和这个年轻的女保姆同床就寝了。我才明白，为什么公司的会议，梁总老是叫李静玲去参加，原来他的目的是可以和小保姆同床寻欢。”
黑莲问：“梁平阳是留洋的专家，会看上他家年轻的小保姆小丽？”
肖子洋说：“根据我那天所见，我是这样分析的，应该有九成的把握。”
黑莲又问：“这事小丽有什么反映？”
肖子洋说：“我想她应该知道，所以看地眼光总是怯怯的。不过这小女孩很聪明，从不乱讲话。她很年轻，只有二十出头，可很成熟。梁总对我很好，我本来想，要是你们抓到凶手，我就不说这事情了。毕竟梁总去世了，人很难没缺点的。但是，这事不说，憋在心里又难受。”
黑莲说：“肖副总，你反映的这件事情，非常重要，谢谢你。”
“没什么，这是我应该做的。我听说，专家判断郑建新得了精神分裂症？”
“是的，准备送市精神病院治疗。”
“怪不得。没有精神病，怎么自伤得那么厉害？”
“你也觉得郑建新精神有问题？”
“是的。我还希望，我反映的这事对你们破案会有帮助。”
“当然有帮助。只是，这事李静玲不知道吗？”
“应该还不知道。这种事情，说出来谁信呢？一个留洋归来的专家，看上一个没什么文化地小保姆，可能吗？我是亲眼所见，不然也不会相信地。”“谢谢你！小王，送送肖副总！”
“那我走了！再见！”
小王送肖子洋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