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聊到最后，陈乔山说道：“老板，再跟你打听个事，你知道怎么才能联系到大师傅吗？”\r
“怎么，你该不是也想找大师傅拜师学艺吧？”胖老板说完，又不自觉地摇了摇头，“当年跑江湖给人修机器，服务对象大都是各地的机关单位。”\r
“那年头打字复印机十分金贵，会修理的师傅少之又少，所以挣的也多，我们出去以后，住的是政府招待所，吃喝都有干部陪着，要多体面有多体面，现在不行了，要是没门路，这行当也同样不好混。”\r
新化复印人跑江湖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，从修简单的机械打字机开始，到维修复印机，再到开复印店经营二手设备，这中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，这些在胖老板的讲述中都涉及到了，最关键的，新化人的办公设备制造，却始终没有涉及。\r
陈乔山心里想着，或许是因为进口二手设备的路被堵死，新化人才涉足复印设备的组装制造领域，想着胖老板的话，他实话实说道：“我是个学生，想了解一下新化文印的发展史，这才在趁着五一赶过来。”\r
想了想，陈乔山又说道：“老板，你知道大师傅的联系方式吗？”\r
胖老板摇了摇头，“大师傅如今是身家千万的大老板了，我这样的哪能知道啊。”\r
胖老板心里难免有些沮丧，当年要是坚持下去，二十多年下来，怎么也能混个不菲的身家。\r
说不后悔肯定是假的，机遇摆在那却生生错过了，可惜后悔也晚了，等市场全面开放，机械打字机已经被淘汰，当年的技术已经落伍了，只得把心思放在厨艺上。\r
好歹在县城里有了家小店，总好过待在乡下侍弄那一亩三分地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，想到这里，胖老板心里到底松快了些。\r
聊到这，陈乔山就准备告辞，结账的时候，胖老板特意给打了个八折。\r
陈乔山道了声谢，结完账，倒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，想品尝地道的地方菜，就得找这种小馆子，他想着，这两天有机会，倒是可以多来两次。\r
时间不早不晚，陈乔山也没有逛街的兴致，出来好几天了，除了电话联络，都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，他干脆在路边找了家网吧。\r
这个五一不太消停，燕京出现两例**确诊病例，隔离二十多人，有点悲催的是，这些人都是疾控中心病毒防治实验室的研究员，好在传染源找到了，第一时间控制住了扩散的途径。\r
除此之外，就是一片和谐的声音，一到五一，财经版面倒是突然消停了，再也没了乱七八糟的消息。\r
除此之外，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消息，陈乔山被一条新闻吸引了注意力，魔兽世界制作人来华搞宣传。\r
想起以往的种种，陈乔山不由有些伤感，或许再也没有人带着他去参加raid了，他也没有那个心力去玩这款注定成为传奇的网络游戏。\r
正想着，手机响了起来，陈乔山拿起来一看，李晓-琳打来的，他有点疑惑，她怎么这时候打过来了。\r
“喂。”陈乔山刚开口，话筒里便传来李晓-琳的声音：“你在哪呢？”\r
“我说班长，你这会儿找我有事？”陈乔山心里泛起了嘀咕，五一前几天李晓-琳就找我自己，保不齐真是有事找自己。\r
“这不是放假了吗，我们组织了个活动，你五一不是没回家吗，刚好算你一个。”\r
陈乔山说道：“还是谢谢了，不过我没在学校，参加不了啊。”\r
李晓-琳没在意他的推辞，接着说道：“告诉你一声，这次活动还有隔壁友系的美女参加，怎么样，现在后悔还来得及。”\r
“不是吧，你们连美人计都用上了？”\r
“一边去。”李晓-琳啐了一口，“你就说来不来吧？”\r
陈乔山笑道：“班长，虽然我也很想认识下清华经管的各位才女，不过真的去不了，我现在没在燕京。”\r
李晓-琳有些疑惑地问道：“不是糊弄我吧，你早前不是说五一不回家吗？”\r
“是没回家，我现在在湘省呢。”陈乔山解释了一句，他跟李晓-琳的关系说不上好，但也没必要得罪她，毕竟同学一场。\r
李晓-琳问道：“湘省？你家不是豫省的吗，去湘省旅游去了？”\r
“算是吧。”陈乔山含糊了一句，调研的事电话里也说不清，索性将错就错支应过去。\r
到这份上了，李晓-琳也没话说了，只得挂断了电话。\r
……\r
第二天上午，吃过早餐，陈乔山便拦了辆车赶往县政府所在地。\r
想进大院有些麻烦，不仅要出示介绍信，还得本人身份证登记，忙活好一通，这才获准入内。\r
办公楼有些老旧，陈乔山知道，新化人虽然占领了全国文印业的半壁江山，不过新化却是实打实的国家级贫困县。\r
看着稍显老旧的办公楼，陈乔山也没多想，径直按照门卫的指点，找到了宣传部的所在地。\r
“你谁啊，怎么进来的，你找谁？”\r
刚上三楼，陈乔山就被人叫住了，他抬眼一看，一个四方脸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，面白无须，腆胸叠肚的很有些派头，看情形明显是个领导，便回到：“你好，我想找下宣传部的领导。”\r
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陈乔山一眼，心里有些不高兴，一个生瓜蛋子，开口就找领导，真当这里是菜园子门不成，想见谁就见谁？\r
“找领导？宣传部的领导多了，你具体找哪个科室的领导？”\r
陈乔山想了想，自我介绍道：“我是北大的学生，想写一篇关于新化复印产业的论文，今天来就是想寻求一些帮助。”\r
中年男人有些惊讶，北大的身份还是很能唬人的，前两年隔壁县去了个北大的博士，先是在下面挂职了一年的副镇长，紧接着又干了一年的县长助理，就被直接调到了省里，这调职速度，不是一般的快，“你真是北大的？”\r
陈乔山掏出学生证递了过去，中年男人接过一看，不由又好气又好笑，北大去年的新生，比博士差的也太远了点，他又瞅了两眼，仔细分辨了下钢印，倒是看不出造假的痕迹。\r
不过也难说，新化这地界上，就属钢印这东西最不靠谱，原因无他，很多人都是造假的行家里手，前些年不少新化人就靠这门手艺混饭吃。\r
易氏兄弟就是其中的领头人，易老二就是因为钢印造假，被关了十多年，这都多少年过去了，技术推陈出新，听说新化当前的技术，盖的戳比真的还真。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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